京東物流走向獨立,以子公司形式運營,我在去年京東Q3財報公布時作出過預判。在去年京東物流品牌發布會上,也曾就此向京東集團高級副總裁、京東商城運營體系負責人王振輝詢問過。
我的主要判斷依據是:跟阿里一樣,京東經過多年發展,平臺體量已達相當規模,業務日益多元,生態效應開始釋放,內部沉淀下來的技術、物流、金融等基礎設施服務,已有明顯溢出效應,它需要將豐裕的服務能力獨立出來,延伸到更廣的市場。
為何選在此刻獨立?這一定有內外部條件成熟度的問題。
去年,品牌獨立時,王振輝給我的答案是:一是基于行業發展現狀,市場條件具備,但公司還沒“計劃”;二是必須保證用戶體驗。還沒“相應計劃”,應該是沒到正式披露時刻吧,第二條其實是“品質電商”保障,也說得過去。
但我個人判斷,此刻獨立與否,應該還有多重原因:它不但事關京東集團的組織與管理的進化、業務升級,更是事關京東財報與市值管理。當然,它也決定著京東未來10年甚至更久的戰略愿景的實現。
我逐一來說。
一、京東組織結構、管理的進化,涉及業務升級、商業模式重塑:
這個階段,你會發現,在集團組織架構上,京東有些阿里的影子了,就是它的組織管理整從集中走向扁平,核心業務開始子公司化,并開始逐步獨立,未來也可能形成類似阿里的“履帶戰略”。
把這動向與前不久廖建文加盟京東擔任首席戰略官結合來看。應能體會到京東組織管理體系在升級。它會伴隨業務的升級與整個商業模式重塑。接下來,它應該還會有其他板塊的人事調整,面孔或與阿里更近。
京東物流獨立,正是這動向的落地,比之前京東金融獨立更具戰略價值。它幾乎可將集團所有戰略資源整合其中,決策相對獨立。這意味著,未來它雖不能脫離集團,但一定有“出京東記”的能力,否則就沒意義。
京東物流已長達10年,在中國電商業有它的戰略價值。它能提供一體化供應鏈方案、物流云和物流科技、數據、跨境物流、快遞與快運全方位服務;有線上線下渠道、供應鏈金融和保險服務,是目前全球唯一擁有中小件、大件、冷鏈、B2B、跨境和眾包六大物流網絡的企業。如果再結合全球網絡擴充,5年成為中國供應鏈解決方案領導者、年收入過千億的物流科技服務商,應該算不上吹牛。
二、涉及京東成本、財務與市值管理。
這層比較隱秘一些。
京東體量已經很大,業務多遠,戰略落地之后,各板塊業務模式會更清晰,讓投資人看到它的成長性,有利于京東上市公司的市值管理。過去許多業務都放在一個垂直、集中的體系,攪和一起,各板塊獨立估值互相影響,很難看清投資價值。
要看到這一面:京東物流既是京東各項戰略實現的保障,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吞金獸。這是一個巨大的成本中心。如果只放在京東集團體系,它很難有規模效益,而它的持續投資與擴張,也將持續吞噬京東有限的利潤,導致虧損。過去多年,如果拋開這部分,京東確實早就應該盈利。但這種假設毫無意義,一個企業畢竟需要面向未來。
獨立出去,就能為京東上市公司相對隔離開,為后者盈利創造條件。當然它需要獨立造血才能走下去。我預言接下來,京東物流一定會引入外部資本,否則看它擴充的愿景,以一己之力,實在難以支撐。
在去年阿里與蘇寧參與投資的易果生鮮案中,后者創始人就公開渲染,接下來幾年,中國乃至全球會有物流領域的軍備競賽。我相信,京東物流此刻獨立出來,有它的緊迫性。
這個符合趨勢,但局面確實也不樂觀。因為,京東集團不可能完全放棄對京東物流的掌控,這是它的生命線,也就決定了它的成本負擔很難徹底消除。隨著京東GMV增幅放緩,倉儲面積增長也在放緩,隨著物流從城市走向農村,落地全球,它的成本管控會遭遇巨大挑戰。未來多年,劉強東仍會為此焦心。
這是我對京東物流子集團獨立的價值預判。另外,它的商業模式還隱含其他三重風險:
一是規模化覆蓋隱含的履約成本壓力。
2016年Q4,京東物流配送5.06億單,履約成本62.1億元,平均每單12.3元。整個2016財年,京東物流總共配送15.93億單,履約總成本210億,平均每單13.2元。無論投建多少設備、設施,最后1公里必須有快遞員跑。而人口紅利的消失,快遞業人力成本上升壓力很大。雖然劉強東非常關心快遞員,要保證他們的收入“比縣長高”,它的履約成本壓力會繼續提升。
京東物流提到了一些智能要素,比如無人機送貨等。規模化應用還很難。這不是硬件終端問題,而是這背后涉及到ICT基礎設施建設。隨著渠道下沉,越是偏遠的地區,這種設施就越難。這些困惑,決不是京東一家所能解決的。
長遠來看,即便京東物流規模再擴大一倍,履約成本下降空間也極為有限,不降反升的可能也是存在的。
二是競爭風險。京東物流能提供非常完整的物流供應鏈解決方案,并涉及最后的快遞環節。但恰恰這個環節,可能會為它帶來一些麻煩。
京東物流走向獨立,它一定會努力構建服務于更多品類的物流生態。在運營壓力下,對于POP平臺商家,它可能會慢慢強制選用京東物流。如此,它將與“三通一達”、順豐等發生持續交火。
劉強東今天說,京東物流與這類公司的交集不大,是合作伙伴而不是競爭關系。這當然是它要追求的部分,但要真正做到,幾乎不太可能。
因為,“三通一達”、順豐們也在走出單一的模式,持續逆向整合,協同更多上下游供應鏈伙伴,建立自己的生態。何況它們都是上市公司,來自投資人與股價的壓力,可能會讓它們持續邁入京東的一些地盤,從而加劇博弈,沖擊京東物流垂直整合的價值鏈。而京東物流不排除借市場地位對第三方商家形成威懾,將成本轉嫁為后者。由于京東物流通暢優先保證自營部分入倉,對第三方商家,往往會將訂單匯聚到倉集中發貨,導致體驗不佳。這也是王振輝當初擔心的部分。
京東物流成立10年,虧損嚴重,獨立后,或許會尋求財務或戰略投資。但這個過程里,它很難完全甩脫過往通過賬期保障現金流的行動,它必須盡快形成造血功能。如此,它也才能獲得潛在投資人的青睞。
三、品控風險。
京東物流的獨立,一大核心訴求是“開放”,它也順應著京東集團幾年來走出自營走向開放生態的趨勢。但是,這個里面同樣隱含風險:開放生態意味著品類的豐富以及品質管控的壓力。
當京東物流在集團集中管控之下,雖然受限,但是品質風險更有保障,而如今獨立出來,它將為自身獨立的規模奮斗,事關它的成本與利潤時,可能會在品控方面遭遇更多考驗。我不能妄猜它會出一些問題,但我相信這個環節挑戰一定不小。
而這一方面,也是王振輝去年回答我上述問題時傳遞的信息。京東物流獨立,確實事關京東整個生態平臺服務體驗的成效。
確實,京東物流有許多風險與陰影的部分。但我們還是祝福它有光明的未來。與菜鳥網絡一樣,它們都是構建中國乃至全球新零售體系的核心元素。它們的路徑不一,恰恰證明了中國這個龐大的經濟體的復雜、活躍、生動,它能容納更為多元的商業模式。雙方會有持續的競爭,但隨著京東物流的獨立,未來,雙方說不定在局部會生成有趣的競合關系。
最后,我也再度斷言,隨著菜鳥網絡生態在全球落地,隨著京東物流走出集團集中管控,走向獨立、開放,在豐富的大數據、云計算、物聯網、人工智能以及新型ICT等要素支撐下,整個社會的基礎設施之間會發生更大規模的鏈接、融合,從而生成更大范圍的商業形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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